朝阳公社广播站：穆旦《退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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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作者：穆旦
朗读者：Snoopy
背景音乐：钢琴曲《出埃及记》

2005年2月，我从昆明到保山，过怒江到达腾冲，这一年也是反法西斯胜利60周年，4月，凤凰卫视拍摄并播出了专题片《中国远征军》，怀着不可名状的情愫，从头到尾看了下来，一段一无所知的历史在我眼前呈现，心里很纠结，之后又读了《滇缅公路》、《缅北之战》两本书，沉迷于1941～1945中国远征军的战事不能释怀，2008年，保山的摄影师王华沙用林哈夫大画幅相机为91位远征军老兵拍摄了头像，并在平遥摄影节展出，看到照片后我挺开心，他们的影像被纪录下来了！要知道在缅甸，日军的墓园里，连战马的名字都被刻在石碑上，而由于国共问题，缅甸殉难的远征军战士连块墓碑都没有。

《退伍》并不是穆旦最好的作品，但你知道吗，穆旦本人就是一名远征军战士，参加过野人山那次艰苦卓绝的战役，1942年退伍，读了他的这首《退伍》，我很认同他对战争的反思，比如这样的诗句：没有个性的兵，重新恢复一个人。。。我们的胜利者回来看见失败。。。你们巨大的意义忽然结束。。。在一次人类的错误里。。。

退伍

城市的夷平者，回到城市来，
没有个性的兵，重新恢复一个人，
战争太给你寂寞，可是回想
那钢铁的伴侣曾给你欢乐，

这里却不成：陌生还是陌生，
没有燃烧的字，可以为它舍命，
也没有很快的亲切，孩子般的无耻，
那里全打破这里的平庸，

也没有从危险逼出的幻想，
习惯于取得，人们都近乎等待
而且茫然，没有办法生活，
城市的保卫者，回到母亲的胸怀：

过去是死，现在渴望再生，
过去是分离违反着感情，
但是我们的胜利者回来看见失败，
和平的赐与者，你也许不能

立刻回到和平，在和平里粉碎，
由不同的每天变为相同，
毫未准备，死难者生还的伙伴，
你未来的好日子还隐藏着敌人。

我们在摸索：没有什么可以并比，
当你们巨大的意义忽然结束；
要恢复自然，在行动后的空虚里，
要换下制服，热血的梦想者

虽然有点苍老，也许反不如穿上
那样容易；过去有牺牲的欢快，
现在则是日常生活，现在要拾起
过去遗弃的，虽然已回到我们当中！

辛苦的弟兄，你却有点隔膜，
想着年青的日子在那些有名的地方，
因为是在一次人类的错误里，包括你自己，
从战争回来的，你得到难忘的光荣。

1945年4月